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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8 12:56:00

血与火的洗礼

——忆参加福马游击队的四次战斗

刘友植

中共高航支部是马尾高航学校内的地下*组织,自年初成立以来,根据福长林中心县委指示,主要担负秘密印刷*的宣传材料、文件和发展组织工作,由县委老丁(陈大鹍)和老林(林道周)直接领导。到年3月,突然与县委失去联系,我们急着寻找组织,迫切希望老丁同志到来。4月中旬盼来了苏林修(老肖)同志,他代表县委和我们接上关系,并告诉我们:老丁同志在长乐被捕,虽受严刑拷打,仍坚贞不屈,终被敌人活埋于长乐江田。听这噩耗我们悲愤难忍。高航支部是他代表县委来组织成立和发展的,我们怀着对老丁的怀念和对敌人的仇恨,迫切要求参加武装斗争,消灭敌人,为老丁同志报仇。

不久,福长林中心县委书记林元照同志到马尾召集高航支部和马尾城市支部开会,指示为了斗争需要,决定两支部联合成立马尾特别支部,并布置今后工作。

后来我们又听说和大鹍同志同时被捕活埋的还有林坡同志。还听说林大猷同志发动农民暴动被捕,受尽酷刑、敌人残忍地割下他的双耳,他仍大骂国民*、最后被活埋于长乐古槐。这更激起我们为战友复仇的决心,强烈要求参加武装斗争。

年5月中旬,县委批准了我们的要求,除因工作需要,由张熙周带领7位战友到福州参加县委城市工作组外,我和吴维璧、陈原禾、翁禄蕃、林镇光、赵忠禧、陈洁性等同志,按组织布置分批奔赴根据地,参加福马人民游击队。我们坐上了驶往长乐*石的小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们留恋母校,留恋在一起学习、工作、战斗过的同志。但眼前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去承担。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念道:“再见了,战友!再见了,母校!”

到了根据地*石,见到了县委书记兼游击队*委林元照同志和司令老肖同志。我们按要求主动将私人财物上交作为*费,同时各领到一支枪。当时游击队的武器多是向地主民团缴来的,我领的是一支生满铁锈的马步枪。我知道它来之不易,便用瓦片捣碎,研成粉,和上水,细细擦去锈迹。好在枪机和枪膛还有些油脂,擦拭后,还可以使用。

长乐营前的*石、东屿、下洋,原来就是抗日游击根据地。它的后山有一座千年古刹——文殊寺,俗名*土寺。福马人民游击队就驻在这里。我们上山后,为了革命活动的需要,化名为代号,我为三号、陈原禾为四号、吴维璧为五号。几天后,第二批翁禄藩、赵忠禧、林镇光也上山来了,他们分别为六号、八号、九号。以后陈洁性(马63)和严章也到游击队来了。

福马游击队与敌人大小战斗数十次,我对我亲历的四次战斗,印象特别深刻。

—、初战文殊寺

我们渐渐适应了山上艰苦的游击生活。为了避免敌人的突然袭击,每天晚上总是踏着羊肠小道,到一、二十里外去,偷偷地在农家屋檐下或在破庙内过夜;也为了不让敌人安宁,每夜都派两三名队员到峡兜,向敌哨所放冷枪。有时化装成农民、小商贩侦察敌情。

—天清早,我们踏着露水刚回到文殊寺,见到马尾来的老战友高热在向领导汇报工作。我们互相紧握对方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时东屿支部书记林象玉同志大汗淋漓地跑来了,他向老肖报告,有7名国民*兵到*石村。老肖立即召集队伍,进行战斗部署,我们学生班由高航支部来的同志组成,绕到*石后山的陶窑上,隐蔽在几棵榕树下伏击敌人。一会儿,只见几个国民**官向在半山的小学校走来,想找会说普通话的翻译。

距离我们大约一百米时,敌人发现了,向我们开火,我们立即还击。双方对峙了几分钟,敌人见人少势寡,退入村中,我们紧追不放。敌人想从原路逃回营前,可是刚逃到村口又遇到老肖带的一班队员的阻击。敌人两头受阻,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逃进了一座火墙屋内,紧闭大门,妄图负隅顽抗。

游击队员把火墙屋团团围住,村里的革命群众也来了,杀声震天,吓得墙内敌人胆颤心惊。他们正要垂死挣扎,万万没有想到从屋里跳出一位天神,他睁着大眼睛,青筋暴露的大手握着“戈七”(白朗宁),大喝一声:“放下武器,缴枪不杀!”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神吓蒙,不知所措,乖乖地缴了械。

“天神”是游击队的庶务长,他清早下山买菜,知道敌人进村后,就把菜挑进这屋子,刚好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

对俘虏进行教育后,发给他们路费和路条送他们下山。这一天,正好高热同志上山汇报工作并看望我们,跟我们一道分享了胜利的欢乐。他给我们送来了手电筒,以为夜里山上行走不便,需要手电照明。但他哪里知道,夜里行*是禁用手电的,这不仅是避免暴露目标,还因为夜间视物有一个特性:利用星光可以辨远近物体,手电光一闪,只能见近处,远处反而什么也看不见了。然而,他那深厚的阶级友情,却使我们永远不会忘怀。

想不到高热同志这次上山,却使他在马尾站不住脚了。原来那几个俘虏释放后,并没有回乡,却回到国民**队,并带兵驻扎马尾。他们每见到*石一带的群众,就抓起来,要重金赎回,以报缴械之仇。马尾成了他们的天下,在山上和他们见过面的高热同志,也成了他们追捕的对象,因此给工作带来极大困难。在这次战斗中,翁禄蕃同志手部受伤。

不久,吴维璧同志因长期艰苦紧张的战斗生活,在一次长途奔袭后咳血不止,医生说是肺病复发,组织决定他转到福州配合张熙周工作,一边治病。接着陈原禾和赵忠禧两同志也被派下山执行新的任务。

我们送别了三位同学,又迎来了严章同志(化名老田),也是高航校友。后来赖兆斌(化名老赵)和林永忠(化名老刘)等两位老同志也来了。

—天,我奉老肖命令,化装成学生,带了一捆闽浙赣边区*委的布告,乘船送到马尾,在王志坚同志家吃了午饭,就启程回队。想不到来到码头,所有的船都被国民**队扣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正想着,看见一位士兵坐在船上,便问:“老总,请问你们到哪儿去?”“过江。”士兵漫不经心地答道。“能不能带我过去?”“不行。我们要执行*事任务。”我判断敌人一定是去“围剿”我们,可山上的同志还不知道,我无论如何得想法报信。我眼望江水,一筹莫展。正在我万分着急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石的群众,他带我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找到一只渡船过江。

上岸后,我立即到*石村,找到因病躺在床上的*委林元照同志。我汇报了情况,*委说:“我们绝不能硬拼,要应用毛主席的战争思想,敌进我退,避其锋芒,伺机打击。”并要我立即回山和老肖研究确定。

我三步并成两步回到文殊寺,向老肖汇报。他决定兵分两路,转移到五虎山腰的里尾村集合。老肖带领我、翁禄蕃、赵忠禧、林镇光和女同志七妹(吴玲),乘上小划子,趁天黑涨潮顺水划到南台岛东端,慢慢接近峡兜。绕过峡北,只见峡南船只云集,灯火辉煌,看样子他们要攻打文殊寺。因为要穿过峡兜转入乌龙江,估计在那里跟敌人会有一场恶战。因为峡兜是闽江南港最窄的地方,也是福厦公路的要道,两岸都有敌重兵把守。想不到我们却平安地通过了,真是出乎意料。过后大家风趣地说:也许他们不会估计我们在江上有活动;也许是漆黑的夜,蒙住了他们的眼睛;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如今却由水路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跳出他们严密封锁的包围圈!天快亮时,我们到了禄家岛,大家兴高采烈,又说又笑,只有老肖心事重重,一个人默默地向*石方向眺望。他在担心其他同志和根据地群众的安全!

老肖的担心不幸而中。年8月12日,垂死挣扎的敌保安团突击队奔袭东屿、横岭、文殊寺等根据地,三乡(东屿、*石、下洋)*总支书记林象玉同志不顾个人安危,组织其他同志转移。他在烧毁文件准备转移时不幸被捕。敌人把他捆在石榴树上严刑拷打,企图从他口中探出地下*和游击队情况。他坚不吐实,终被乱枪打死,还被残忍地割下头颅。敌人的暴行,更激起我们打击敌人为烈士复仇的决心。

我们在禄家岛睡了整整一天,然后过江来到里尾村和其他队员会合。

不久,我们接到闽中游击纵队的命令,到莆田大洋整编。老肖带着分队长老张、下洋依何、林镇光和我等一共7人,整装向莆田出发了。

我们翻山越岭,涉水过溪,顶着烈日,汗流如注。一路上排除了许多困难,终于到达盼望已久的大洋。

大洋真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到处都可以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人们和霭可亲,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像个解放区的样子。

陈亨源司令员接见了我们,向我们表示欢迎,并介绍了解放区的情况。

在司令部,碰上了平潭来的“闽海游击队”,见到了高飞队长,我们亲热地手拉手聊了起来。

“闽海游击队”确实了不起,它依靠自己的力量,居然解放了平潭县城,这在省内还是首创。大家听了介绍,都从心里钦佩、羡慕他们!

司令部开了联欢会,文工队为我们表演了《兄妹开荒》等节目,这对于我们这些在白区工作的人来说,算是大开了眼界。

几天的时间一晃过去,整编结束了,我们带着标有“闽中人民游击纵队第二大队第六中队”的“八一”*旗,离开了莆田大洋。

我们顶风冒雨,披星戴月,连走带跑,犹如久别故土的游子,踏上了归乡的路程。跑着,跑着,五虎山头依稀在望。

“啊,五虎山,我们又回来了!”

站在五虎山上,俯首北望,义序机场和福州市容尽收眼底。因此,我们的驻地——里尾,就像在敌人眼皮底下打个钉子。游击小分队经常去南通或渡江北上,放冷枪、贴标语等,搅得敌人惶惶不得安宁。

里尾成了小小的解放区。过去我们每晚要夜行到一、二十里外的地方去露营,现在也不必了,福马工委的一些会议常到这里召开,白区工作的同志也常来这里避风和休整。

二、里尾山下捉蹩

年6月末,福马工委在里尾召开扩大会议,工委书记林元照传达省委指示,并作了“筹款、筹粮、迎接解放*南下”的工作报告,我们还结合学习了中央宣传部重印《左倾幼稚病》第二章的前言部分(号召全*干部克服工作中的某些严重的无纪律状态或无*府状态、地方主义或经验主义)和《土地法大纲》等文件,展开讨论,并制订今后斗争计划。

在里尾会议中,又遇见了从马尾来的王志坚(马四)、陈伯玉(马三)、高热(马二)和陈洁性(马63)等同志。战友相会自是十分亲热,道不尽的思念,由于会议紧张,我们又有保卫任务而没能畅谈。

一天中午时分,在山边放哨的翁禄蕃等同志发现有一队敌人约7、8人,从山下路边**祟祟地张望,就鸣枪向山上报警。元照书记得讯后立即作了战斗布署,并指挥战斗。游击队和武装同志冲下山,把敌人打得抱头鼠窜,举手投降。战士们兴冲冲扛着缴来的新枪,押着俘虏上了山。经审讯,这些俘虏是路过的,就暂看管起来。在战斗总结会上,老肖还表扬了学生班,风趣地说:这是“兵遇着秀才,把枪缴过来”。

会议如期结束,同志们各回原地,工委也转移到文山乡。待一切安排就绪,才由部分战士把俘虏押送到路边放回。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抓俘虏时有个北方大个子不肯走想溜,陈洁性同志气得把步枪往地下一撞,上了顶门火的枪走火了,俘虏们才吓得乖乖地跟着走了。枪和子弹都浸水了,有的同志没经验把子弹摊在岩石上晒。中午太阳把岩石晒得很烫,有的子弹就自爆了。有个老同志提桶水把子弹扫下岩石,开玩笑说:“学生哥没经验,把子弹当鞭炮放。”

三、血洒乌龙江畔

七月末,国民*代总统要来福州视察,省保安司令部凑集了大批人马,对机场周围进行大规模“围剿”,形势十分紧张。这时我们抓到一个可疑的人,经审问,了解到敌人可能有行动。为了弄清情报,老肖和九号林镇光同志分别下山,山上也加强了警戒。

7月26日晚,我、严章、赖兆斌、翁禄蕃和木枝等同志露宿江边,担任警戒任务。27日拂晓,东方泛白,黑暗还未消失,微风吹过江面,给我们带来了凉意,突然西方隐约出现了几艘帆船黑影,我们还以为那是敌运粮船。

“抛锚检査!”还没等船靠近,我们大声喝道。

帆船一直向我们驶来。“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船上有人用普通话发问。

这不是运粮船,而是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乘黑来围剿我们。怎么办?难道让敌人轻而易举地抓走还在梦乡的同志们。不行,我们一边向敌船开枪,以对在半山的同志发出信号,一边高声回答:“我们是共产*!”

敌船上发出了惨叫声,但是仍拼命地靠上岸来。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敌船要靠岸了,敌众我寡,我们只好分两组互相掩护撤退。

天已经蒙蒙亮,我们撤到半山腰,看见木枝和六号翁禄蕃同志沿着树木较多的小路西撤,我、赖兆斌和严章同志掩护他们,我们采取跪姿向敌人射击,这时一股敌人已经迂迴到我们东面,突然一发东来的罪恶子弹由我眼皮前飞过,穿进和我并肩作战的严章同志的太阳穴。他就这样倒了下去,我和兆斌同志扶起来一看,殷红的鲜血从他头上流下来,我们的好战友,好同学,人民的好儿子,为了祖国的解放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眼前形势紧急。我和兆斌同志摆正严章同志遗体撤离现场。兆斌同志向西冲向树林。我想向南山跑,一可以吸引敌人,掩护同志,二可以尽快到达山顶,瞭望全局。于是我拣起严章同志的步枪,深深地望他一眼,怀着满腔悲愤离开。我猫着腰往南直奔山顶。敌人的子弹在我的四周“啾……啾……”地飞过,钻入坡上冒起股股尘烟,打断的树枝“哗哗”直响。我冒着弹雨向树木稀少的山上直跑,想尽快到达山顶找到队伍。当我一身大汗、喘着粗气爬上了第一只“虎头”时,东方已经升起了鲜红的太阳。回首西望,一片乌云正滚滚压来。再看南方,第二只“虎头”上有一群人影在向我招手,“是自己的队伍!”这时我已精疲力竭,但见了自己的队伍,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翻山越岭,荆棘划破皮肤,流出鲜血也不知晓,终于和同志们会合了。

仅仅是一夜的分别,好似三载未见,那种悲喜交加的心情非笔墨能形容。

看看撤出的人员不到20人,许多同志下落不明,我们真为他们的处境担心。撤出人员中的吴玲同志,是队伍中的唯一女将,大家都叫她“七妹”,真是一位巾帼英雄,她的事迹,解放后还上了报纸。我笑着对她说:“七妹,你真不简单,能跟上队伍!”“说来惭愧,”她带着少女的腼腆,指着“耳聋万”说,“要不是依万叔拉一把,我们相见只能在*泉啦。”原来在撤退时,有一个地方很陡,吴玲几次上不去,“耳聋万”见状急忙上去拉一把,否则不堪设想。

禄家村的依万,年过半百,耳朵有些聋,但他沉着、勇敢,有高超的射击技术,因此,领导把全队最好的一挺捷克轻机枪交他使用。在这次战斗中,他射出的子弹不知打死了多少个敌人,而又救出了一位女战士,真是令人钦佩。

根据当时的情景,大家讨论决定:把队伍拉向二大队驻地——鸭笼顶。

一路上我们都思念着未跟上队伍的同志。他们都有对*的无限忠诚和作战本领,看来不会有多大问题,唯一让我挂念的是东屿林景国同志,他当时重病在身,如何脱身呢?后来听里尾来的同志说:当我们在江边鸣枪时,有一位伺候他的红小*扶着他撤退。由于病重,行动很慢,他一再要小*先走,小*不听,景国同志果断地尽力滚进一个长满野草的土坑、随即从身上摸出一个手雷,严肃地命令小*快走,说:“你快走,否则你要同归于尽!”小*无奈,流着眼泪,两步三回头地撤离战场。当敌人发现并企图抓他时,景国同志拉出拉线,可是手雷受潮未炸,他被捕了。景国同志被绑在树上,在他面前摆着几具战死的敌人尸体。他面对敌人严刑逼供,怒目相对,被丧失人性的敌人乱刀砍杀并砍下脑袋,壮烈牺牲。

高航*员陈洁性同志,在战斗中失足跌入一个深沟,头重重地碰到石头上昏了过去,幸沟边满盖野草,未被搜山敌人发现。他苏醒后待敌人天黑撤离,才离开山头。

四、铁血鸭笼顶

我们日宿夜行,穿过福厦路和敌人一个个据点到达鸭笼顶已是8月1日。这一天是建*节,可是我们并不感到欢乐,好在老肖等人也赶来了,我们的心总算有些宽慰。

8月4日晚,二大队四中队正忙着给每人发一袋米。从半夜一点开始,禄家战士依法和我在前沿放哨,换班的时间到了,没有人来接班,我俩只好继续站下去。

天蒙蒙亮,对面山梁出现了一队黑影。

“口令!”

对方不仅没有回答,而且快步抢占山头有利地形。“敌人来了!”为了向大队报警,我俩向敌人射击,对方也开始还击,并逐渐向我们逼近。

十分钟过去了,我俩估计大队已经有所准备了,即穿入森林,奔向队部。战斗队在大队长带领下已经撤走,而手无寸铁的民运队在大队副带领下还在集合队伍,其中有七妹吴玲和陈定波同志。

一个战士的责任感使我移不开步,我高喊:“敌人来了,赶快撤!”随即回头向逼近的敌人开枪阻击。

几分钟后,我回头看见民运队已撤,心里松了一口气。此时,我发现在我身旁一起战斗的不是依法,而是闽中游击队的一位战士。

“走!”这位战士带着我跟上民运队。可是我们出村不远,只见前头的民运队员慌张地往回跑。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一批国民*兵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在这四周都是灌木林中,我们两头受阻。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办时,那个闽中战士大喊一声:“赶快各自隐蔽!”拽了我穿入荆棘,钻进一个墓穴。

在穴内,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动静:搜索的脚步声,枪杀儿童的惨叫声(这是一个游击队员的弟弟,上山找哥哥留宿一夜,在“围剿”中被枪杀),有人被捕的反抗声,还有那些难以入耳的下流话。

我子弹上膛等待着,决心在见马克思之时带上一只豺狼,作为见面礼。

远方响起了机枪声,敌人怆惶地跑了。四周又重新安静下来。紧张的气氛过去了,我才发现大头蚂蚁咬得浑身难受。当我们从墓穴出来时,已经日上中天。

这时,我们发现前面山头有自己的队伍。这位闽中游击队战士也要去找自己的队伍,我们草草话别,各奔前程。遗憾的是慌乱之中忘了问他的姓名,至今还找不到这位救命恩人。

我又回到同志当中,发现陈定波同志失踪了。我们估计他出事了,心情都很沉重。后来得到他牺牲的消息:在鸭笼顶战斗中,他失足跌下山坑,与队伍失散,避草丛中,不幸被保安队突击队搜获,敌人施以酷刑,他坚守*的机密,坚贞不屈,在8月17日(福州解放当天)清晨,遭敌人杀害于禄家。

这时,我们见到了人民解放*的前头部队,看着他们穿着整齐的*装,威风凛凛,从心里羡慕他们。

老肖向我们宣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十兵团决定,半个月后解放福州城。”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高兴地抱在一起,欢呼啊,跳跃啊,群山沸腾!

我默默地走到一棵大树下,望着这苍翠挺拔的青松,轻轻地嘘了口气:是啊,这一天终于盼到了。她是多么来之不易啊,是无数的先烈用鲜血换来的,其中有和我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老丁(陈大鹍)、严章、陈定波……我沉入了深深的怀念之中,牺牲了的战友的容貌一一涌现在我的眼前。

一声集合令,打断了我的回忆。老肖集合了全体队员,奉命赶回五虎山。

过了几天,老肖向我们宣布:我们闽中人民游击纵队第二大队第六中队,已完成了历史赋予的使命。现在为了配合解放大*解放福州城,我们要到城里活动;为了安全,大家分组行动,到道山路张熙周家汇合。

张熙周同志,是高航支部宣传委员,他家是我们的联络点。

没想到我们在张熙周家汇合时,福州的敌人已料到自己末日已到,逃的逃、降的降,等到国民*兵团司令李延年和伪省主席朱绍良的座机一飞,福州的国民*部队在我人民解放*重兵压境之下,土崩瓦解了。

福州解放了,我们福马线的地下*员,在人民庆祝解放的一片欢歌笑语声中,集中在螺洲。回顾高航支部共有18位*员,8位*员参加游击队,其中翁禄蕃同志负伤,严章同志牺牲,在螺洲相聚时只有16位,我们怀着胜利的喜悦和对烈士的哀思,去迎接新的考验。

(原文载于年《福州文史资料选辑第18辑》)

(供稿:福州市*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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