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前的今天,中国近现代女作家、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萧红,因肺结核和恶性气管扩张病逝于日军炮火不断的香港,年仅31岁,成为文学界的一曲悲歌。
她的一生,如流星划过夜空,短暂却绚烂。在乱世的背景下,用一支笔写出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她也是民国四大才女中最命途多舛的一位。
一生漂泊,一生反抗;一路逃亡,一路向往;跌宕起伏,凄然离场。
人们提起她,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她纷繁复杂的情事,而忽视了她在文学上的造诣。
甚至连关于她的传记电影《黄金时代》里,也将笔墨着重放在她和男人的纠缠中。
《黄金时代》
事实上,在《生死场》、《商市街》成名后,萧红成为当年一代文学青年的偶像。影片中的端木蕻良,也是因与她的文学气质相近对她颇为仰慕。而在生命最后关头陪伴她的骆宾基,则是她的读者和仰慕者。
让我们一起走进她的“黄金时代”吧。
“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
萧红对祖父的回忆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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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萧红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里,那时候她叫张廼莹。萧红的父亲张廷举对于上下老小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专制而暴力。九岁时生母过世,父亲娶了继母以后,生性就倔强的萧红更少不了挨父亲的打。
每次挨打之后,萧红就躲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
在每年有四个月都是大雪纷飞的呼兰县城,小小的萧红就在这大雪的黄昏中,围着暖炉和祖父,听他读着诗篇。从祖父那里,萧红不仅获得了文学的启蒙,更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
在父母亲那里备受冷淡,只有在祖父的溺爱里才得到安慰的萧红,在《呼兰河传》中如此写道:
“祖父非常爱我,使我觉得在这世界上有祖父就够了,还怕什么呢。”
萧红反抗一生中的命运转折——
遇见萧军
02
然而,祖父死后,人间的爱与温暖也一同消失了。
不愿听从父亲定亲安排的萧红,随后就开始了对抗父权的艰辛逃亡。她其实是个内心极度敏感而缺爱的人,后来的文学作品中,体现的女权主义思想,首先就是源于对父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的抗诉。
萧红曾这样解读自己:“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在逃离父权控制的路上,萧红也开始了情路上的颠簸。
在经历和陆振舜、汪恩甲的两段失败的感情之后,怀有身孕的萧红困居旅馆,遇到了萧军,开启了这段文化佳侣的“双萧”爱情。
这件事成为萧红命运的转折点。虽然萧军生性风流,个性鲁莽,两个人贫困潦倒,但他们最初的感情十分甜蜜。最重要的是,萧军把萧红带上了文学这条路。
受鲁迅赏识,
以文学才能执笔抗战
03
年,在萧军的鼓励下,萧红出写了《王阿嫂的死》,受到读者好评,正式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年,双萧二人共同出版了一本小说和散文的合集《跋涉》。
年,因《跋涉》中大部分作品揭露了日伪统治下社会的黑暗,歌颂了人民的觉醒、抗争,带有鲜明的现实主义进步色彩,为躲避迫害的萧红、萧军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逃离哈尔滨,经大连乘船到达青岛,后来到上海。
此间,两人一起去拜见了一直有书信联系的精神导师鲁迅先生,并得到鲁迅的指导与鼓励,被称赞中国左翼文学一下子多了两个实力作家。
鲁迅对萧红的作品尤其看好,曾评价她“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
年,萧红写出了中篇小说《生死场》,鲁迅先生对这部作品的评价是“力透纸背”,有“越轨的笔致”,奠定了她在文坛的地位。此书有鲁迅先生作序,胡风为之后记,这样的待遇在当时可以说是一般文人难及了。更难得的是,这是鲁迅先生自费帮她出版的。
《生死场》是萧红的成名作,也是20世纪中国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一。不同于浪漫悲壮的爱国颂歌,萧红以独特的女性视角和真实质朴的口吻呈现出真实的受难的中国农民。
身处战乱年代,无法举枪奋战,萧红就以写作的方式抗战。
年,萧红、萧军与从东北各地流亡到武汉的舒群、白朗、罗烽、孔罗荪等青年作家积极投身于抗战文艺活动,并在武汉形成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东北作家群。
期间萧红创作了多篇以抗日为主题的作品,《天空的点缀》《失眠之夜》《在东京》《火线外二章:窗边、小生命和战士》等散文的发表,对宣传推动人民抗战起到积极作用。
04
侠骨柔情
一生追求自由和爱
生命的最后几年,萧红漂流到香港,饱受疾病折磨。
临死前,她微弱的发声力透纸背:“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在萧红死后,有无数传记和悼念文字出版,每年都有万千孩子诵读她的作品。
茅盾先生在萧红去世后为《呼兰河传》写序,诗人戴望舒在萧红墓前写下的诗篇:“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萧红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她在写作中寻找她的故乡、亲人,寻找穷人、妇女和儿童,寻找救国的方式。她在书写中静静地呼吸,燃烧起来,终可燎原。
她一生追求爱与自由,在这充满暴力的、奴役与屈辱的社会中抗争,有侠骨有柔情,从异乡到异乡。
她对生活是寄予过最美好的希望的,或者说萧红骨子里是充满了纯真和幻想的,这些特质赋予了她不同于民国其他女子的才情。她的文章里,有着她特有的豁达与良善。
萧红曾说“逆来顺受,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你看着很危险,我却自己以为得意。不得意怎么样?人生是哭多乐少。”
虽尝尽过人间的痛苦与淡漠,但萧红始终未曾放弃过抗争。她的一生是挥洒才情的一生,也是寻求爱与关怀的一生。在她短暂的生命里,拥抱过炙热的火焰,最终独自点亮了生命,成为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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