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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问答 » 问答 » 三毛听贾平凹吹埙,叫他愣娃,想一起骑自行
TUhjnbcbe - 2023/10/29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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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三毛来到西安,走在巍峨的古城墙下,一种声音钻进了耳朵。她觉得这声音是顺着长着苔藓的城砖上流下来的。她把耳朵贴在湿漉漉的墙砖上,捕捉这个声音。

那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她从未听过,幽咽、喑哑,低沉,如泣如诉,如同来自遥远荒原的风的声音,敲打着她的心房。

那是一种乐器的声音,那个乐器叫埙,她不知道。城墙上有人正在吹埙,那是用泥土捏出来的乐器。它是陶土的,黑色的釉,上面刻着神秘的图案。

吹奏者不是别人,正是作家贾平凹。三毛不知道演奏者是贾平凹,贾平凹也不知道听众是三毛,二人缘铿一面。

不久,在美丽的西子湖畔,三毛接受了一位西安记者的采访,记者送给三毛一个陶埙。三毛接过埙,仔细把玩着:“好漂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埙?”

记者说:“有篇报道说,您在西安城墙下听到一种乐器声音,像从地下发出来的,是大地的呜咽,怒风的悲叹。后来您了解那是一种乐器的声音。这种乐器就是埙,有六千年历史呢。”

三毛轻轻呷了一口茶,继续把玩着埙,说:“古老的乐器,古老的城。我逗留不到一天,但是印象深刻。我恐怕此生无法忘掉西安了,只是遗憾好多地方还没来得及看。西安的人也很好,就像他的城一样大大方方,宽宽厚厚。”

记者说:“您对我们西安人印象这么好,我也很高兴。人家都叫我们愣娃,其实也不愣,只不过做得多,说得少。”

三毛问:“贾平凹也是愣娃吗?”记者说:“这个不好说,他是大作家,我评价不了。”三毛笑了,说:“我看过贾平凹的《天狗》和《浮躁》,用词造句非常奇怪,每看一遍都要流泪。我想请你帮个忙,不晓得能不能答应我?”

三毛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记者,像是一个急切的等待,看得记者都不敢和她对视。“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记者鼓起勇气说。三毛说:“我想请平凹先生给我寄些他的书来,你可不可以告诉他。”记者马上说:“这我能办到。”

三毛略加沉吟,说:“我如果去找平凹,平凹的太太会不会吃醋?”又说:“我只要和他一个人见面,和他单独在一起。他的商州很神秘,我也很想去看看。如果平凹能带我去看商州,那就最好不过了。”

记者说:“要是您来,我想平凹老师一定会乐于陪同的。”三毛有些得意地说:“我在西安学会一个字。”然后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念‘俄’,对吗?”记者说:“对的。对的。”三毛说:“为什么我要读成‘俄’呢?”记者说:“我也不清楚,从我生下来,我妈就是这样教我的。”

三毛又笑,说:“你说的真有趣。可是,贾平凹,普通话念平凹(ao),但我听你们念平凹(wa),这样是不是很亲切?我见了贾平凹,不能念(ao),是不是要叫平凹(wa)呢?”记者说:“平凹,就是平娃的意思。我们陕西把孩子叫娃,大人希望这个娃一生平安。”

三毛自言自语地说:“倘若见了贾平凹,我要给他要一辆自行车,不要新的,旧的就好,一起骑自行车去他的故乡商州,然后沿着《浮躁》里的州河一路走下去,快到白朗的时候,扔掉自行车,一起乘筏排去漂流。”

记者说:“您对贾老师的书读得真的很仔细。我想贾老师一定会答应您的。”

三毛再没有说话,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珠声声打在雨棚上,像弹奏着琵琶。她拿起陶埙,呜呜吹了起来。

记者回到西安,把三毛的意愿转达给贾平凹,贾平凹送了三毛四本书,其中有本散文集。他说:“我很想听听她对我的散文是咋评价的。”

贾平凹来到西安钟楼邮局给三毛寄书,被记者拦住,说:“我们的报纸专门刊登名人爱情故事。我们得知三毛要来西安见您,她一定是爱上了您,请问,您喜欢三毛吗?您会接受她的爱吗?听说您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正在闹离婚,是因为三毛吗?”

贾平凹一听,十分生气,说:“你们消息真是灵通呀。”记者马上顺杆爬:“那您的意思是说,您和三毛的爱情故事是真的了。三毛爱上了您,您也爱上了三毛。”

贾平凹提高声音说:“你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目前为止,我连三毛的面还没见过呢。”说完便想离开记者,不料记者穷追不舍,边走边说:“她很快要来见您了,这个您不否定吧。我想您一定会和她见面的,是不是?您和三毛一定会演绎出另一种奇异的爱情,我们都期待着。”

贾平凹站住,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烟雾。他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于是不紧不慢地对记者说:“三毛只说让我给她寄书,喜欢我的书,如果你们就此捕风捉影,是不是太庸俗化了。拿莫须有的事情来说事,也很无聊。”

记者还是不甘心,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三毛对您的喜爱看作一种精神恋爱?”贾平凹说:“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这种传言,无中生有,那我只有拒绝你的采访了。”

他“噌”地又划着一根火柴,举起亮光在空中绕了一下,点燃烟,吸一口,又呼呼地把烟气喷到空中。然后把未吸完的烟扔在地下,用脚拧着踩了几下,转身离去。

记者望着贾平凹离去的背影,大声说:“您等着看吧,您和三毛,一定会有故事的。”

多年以后,贾平凹说:(三毛)是生活得很实在也很真实的一个人,她能把对生活的感受,生命的体验真实地表达出来,而且活得挺潇洒。我们接触不是很多,她的去世对我来说很悲痛。

以上内容,散摘自贾平凹的作品集中。

贾平凹是当代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大作家,在诗歌,散文,小说,书画上皆有很高的造诣。他经常自谦说,我散文第一,小说第二,书法第三,诗写得不行,达不到出版标准。

他的散文汲取了朱自清,孙犁,鲁迅,周作人等散文大家文学语言的长处,兼容了古典文学的简洁和方言土语的风趣,提炼出自己新丽雅致,明白简洁,细腻优美,活泼流畅的语言风格,具有“左右社会力量”和“储蕴将来希望”的创造性意味的幽默

年,贾平凹出了一本新的散文集《自在独行》,本书记录天地万物之美和人间烟火之趣,以“自然,万物,我,天地之间四大主题展开”,让我们“拥有一颗率真旷达的心,做一个认真的人,有趣的人,自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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